梗概:约会失败对象变同 居对象
很沙雕,没逻辑,开心就行
“你好,是雷狮吗?”
“安迷修?”
安迷修与门外的人对视,微笑。他低头快速瞥了眼表,七点十分。一小时零十分,他心想,上楼需要一分钟,勉强算一小时零九分。
“我们现在去吃晚饭?”对方热情地提出邀约。
安迷修跟随雷狮下楼,礼貌动态间距二至三步。楼栋门口停着辆奥古斯塔RVS1,黑亮外壳光效感人,安迷修眼皮一跳。雷狮拍拍机车后座的示意他坐上去时,安迷修眼皮又一跳。
安迷修礼貌道:“不好意思,开这种竞速型的车,会违反交通|法吧。”
雷狮:“没关系,我自己改装过。”
安迷修想,哦,非|法改装摩托车。
安迷修提议道:“不如我骑自行车去吧。”
雷狮笃定道:“你跟不上我。”
“……”
安迷修掏出钥匙圈,从一把钥匙中数出自行车钥匙。雷狮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他,安迷修见过这种目光,在他师父看着古董花瓶的时候。
安迷修打开车锁,与雷狮对上视线,两人谁也没动,气氛如凝冰,一时只有风摇动树枝的籁籁声。
雷狮道:“自行车太慢,你这是浪费时间。”
安迷修道:“说到这个,不知你是否记得,约会六点,你迟到了一小时零九分。”
雷狮冷笑一声。
安迷修道:“我认为我们不合适。”
雷狮道:“赞同,我不跟老头子谈恋爱。”
安迷修皮笑肉不笑:“我建议你回家时开慢些,防止翻车,小孩。”
雷狮冷笑:“谢谢关心。”
安迷修真挚道:“再见。”
雷狮道:“不见。”
安迷修望着绝尘而去的背影,掏出手机点开对话框。
骑士:机车男孩我消受不起,谢谢凯莉小姐的好意。
星月刃:好吧,没关系。
雷狮冲完澡出来,瘫在他家的双人床上,掏出手机点开对话框。
RAY:我喜欢稳重成熟型,不是老头。
星月刃:行吧,知道了。
安迷修的性|向只有小部分友人知道,其中包括凯莉。这个糟糕透顶的约会对象,就是凯莉自告奋勇牵得红线。人家姑娘的一番美意怎能辜负,并且凯莉再三作保,此人貌帅,个高,多金。照片上眉眼英俊的小哥冲镜头笑得酷酷的,两颗小虎牙还挺甜。
安迷修有点心动。
为了承好友的人情,以及自己的终身幸福,安迷修提早半小时就正襟危坐沙发上,等待对方大驾光临,唯恐对方多候。没想到一个半小时后,那人才姗姗来迟,且毫无歉意。
被漫长等待磨尽的好感度,因此直接降为负数。
安迷修得到了一个深刻的教训:恋爱还是要循序渐进,约会闪恋不可取。
雷狮的性|向圈内的好友几乎都知道,因为他不屑于遮掩。同龄人不乏爱慕者,但雷狮就喜欢年长者,还非得是那种书卷气浓重,有些正儿八经的高学历社会精英款。雷王集团如日中天,合作伙伴公司的千金少爷都互相脸熟,经常与雷狮在大小酒席间碰面,作为他的狐朋狗友之一,凯莉自告奋勇牵红线。她再三作保,此人貌帅,成熟,高学历知识分子。照片上的小哥笑得露出俩小酒窝,好像能闻到阳光和海浪的味道,眼角一弯还挺可爱。
雷狮有点心动。
他专门从地下车库里扒出来雪藏的改装机车,雷狮非常满意,其一,此车的牌子彰显奢华不凡;其二,改装车昭示了他的心灵手巧。加分项暴击,完美攻略约会对象。
正当雷狮整装待发,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。来电人是他预订高级餐厅的总经理,连连道歉说今天临时接到通知,要清场接待圣空集团的高层。雷王一向跟圣空不对付,雷狮不断加价,誓要踢圣空的场子,经理两头惹不起,吓得要犯心脏病。雷狮跟他据理力争,最终挂电话的时候,据约会时间已过五十分钟。雷狮也顾不得餐厅了,十五分钟风驰电掣狂飙到安迷修家门口,四分钟平稳呼吸,一分钟上楼。
他如此坎坷多磨,为了对方的约会体验度掏心掏肺,还忍痛割爱邀请对方试坐爱车,没想到人家压根不领情,对奥古斯塔弃如敝履,还坚持骑自行车。这是什么年代?雷狮严重怀疑安迷修人模狗样,其实是个远古山顶洞人。
他难得忍气吞声,正思考订哪家餐厅,突然对方冷冰冰一句“我们不合适”甩到他头上。雷狮活了二十六年,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,谁敢这么不给他面子,当即怒火汹汹,掉头就走,解释的功夫都懒得给。
晚饭没吃成,雷狮不太饿,他只是想:不识好歹。
安迷修给自己随便下了碗面,他边吃边想:目中无人。
清晨,雷狮被一个电话吵醒。
二姐批评他不懂事,偏要跟圣空争场子,还要她找公关处理。
雷狮敷衍应和,挂下电话,屏幕还没黑,手机响了。
圣空集团的负责人连连道歉,场面话说了一箩筐,并盛情邀请三少爷赏光下次宴会。
雷狮虚与委蛇,挂下电话,屏幕刚黑,手机又响了。
卡米尔通知他上次的租房招募有人响应,稍后会把对方的信息资料发给他。
雷狮交代过相关事宜,挂下电话,手机又双叕响了。
雷狮怒喝:“喂!?”
对方:“您好,我在网上看到您的租房招募,中介刚把您的手机号告知我。”
雷狮心想,不是中介,是卡米尔。他说:“你有什么事吗?”
对方:“我中午搬过来,您方便吗?”
雷狮:“可以。”
对方:“麻烦了,谢谢。”
雷狮挂断电话,如愿以偿地蒙头大睡。
雷王租给圣空的一块地皮又涨价了。几年前,在两个集团打着合作旗号,风平浪静的一段时期,这块地皮被圣空旗下几家子公司租下。如今雷王翻脸不认人,而地皮早就盖上了员工楼房,总经理苦不堪言,向母公司申请资金又屡遭驳回,只好把矛头对准员工,不断上涨楼房租金。员工白天兢兢业业被上司压榨,夜晚还要为柴米油盐发愁。
安迷修就是其中一员,起早贪黑,私生活时间几乎为零,争取拿奖金。可即便如此,面对不断上涨的房价,那点钱还是填得勉强。他作了搬出去的打算,在网上浏览招租,最终敲定一栋租金便宜的不可思议的小别墅。据了解,该别墅主人是个大老板,每日饭局夙兴夜寐,有时飞去出差十天半个月回不来,房子空着浪费,还不容易打扫。对同居伙伴的唯一要求,就是会做家务,会下厨,打扫房屋。
天上掉馅饼,安迷修将信将疑,向中介详细咨询了情况,确定对方开出的条件没有陷阱、模棱两可的地方,才放心的联系屋主准备搬过去。不过中间听到一点风声,前两任租客透露,该房东的脾气太烂,他们受不住纷纷离开。
安迷修衡量一下,他和这个老板都是起早贪黑的类型,白天各自忙工作,晚上睡觉见不着,就算在一个屋檐下,应该也不会起正面冲突。再说做人留三分,大家都是成年人,讲情面,实在不行他也可以“退一步海阔天空”嘛。
还省了那么多钱。
雷狮平时不是开会就是批阅签字,还要和董事的一帮老头子勾心斗角,难得清闲睡个回笼觉。他饿醒的时候,大门恰好的被叩响了。雷狮套了件衬衫去开门,手机上显示卡米尔的未读消息。加载有些慢,他边盯手机边开门,猝不及防地对上门外一对弯弯的眼尾,有点可爱。同时页面加载完毕,租客的照片弹出来,笑容如出一辙,就是证件照没有眼前的生动好看。
雷狮道:“……你,是租客?”
安迷修:“……我突然不太确定。”
安迷修:“可能走错了,我再核对一下。”
安迷修报出一串地名,雷狮点点头。两人大眼瞪小眼,沉默。
安迷修上午已经把退房手续办好,后悔也来不及了。他牵强地笑道:“我可以进去吗?”
雷狮最终还是把人放进去了,两人心照不宣同时失忆,假装初次见面,对上次的约会闭口不谈。
雷狮跟他约法三章:“不准到我的地盘活动,不准进仓库,承包所有家务,一周一小扫,一月一大扫。”他补充道:“还要给我做饭,你厨艺怎么样?”
安迷修:“呃,还行。”
雷狮一扬下颌:“去做午饭,我饿了。”
安迷修顶着一脑门官司进厨房。
雷狮想:等他做完,我就说难吃,然后借机把他赶走。
雷狮觉得自己真聪明。
冰箱里没什么食材,安迷修挑挑拣拣,炒了三盘菜,荤素搭配,健康均衡。
雷狮抱着鸡蛋里挑骨头的心态,随便夹一筷子烧茄子,准备吃完这口就把人轰走。
但是他觉得有点好吃,所以又夹了一筷子。
雷狮不会做饭,没有酒席,就用外卖荼毒自己的肠胃。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别人亲手烧的菜了。家常菜总有种特殊的温度,烫心暖肺,五味能把骨头浸酥。人在外面奔忙碌碌,回家面对一桌暖洋洋的饭菜,就情不自禁的放松,顶天立地的人也要丢盔弃甲。
大概是因为和“家”联系到一起,读来唇齿都是柔软。
雷狮放下碗,他很久没有饱腹的感觉了,那是酒水和精致空洞的食物无法给予的。他甚至有心情对安迷修一笑,后者受宠若惊。
雷狮:“以后只要我在家,一日三餐你管。”
安迷修:“……好的?”
安迷修和大老板的同|居生活开始了。
严格来说,他们之间并不算抬头不见低头见。工作日两人各自忙得脚不沾地,雷狮有喝不完的宴席,安迷修还比他稍早回家一些。通常他躺在枕头上即将入睡,外面才会传来钥匙开锁的响动。周末雷狮也不常在,毕竟员工休息了,项目表还是要照常批的。安迷修住了一个月,两人对话时间可能连半天都没有。他也不知道雷狮是做什么的,反正是有钱人,安迷修打扫房间时,无意翻到十几盒限量版球鞋,塞了满满一柜。
安迷修觉得他跟雷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人家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,私生活也丰富多彩,有能力支持自己的爱好与生活。而他朝九晚五,努力从人潮中脱颖而出,每天为上司做牛做马,疲倦得风尘仆仆。
不过,雷狮脾气是真的烂。
安迷修前脚上床,后脚雷狮就进家门。开关门从来不知道轻拿轻放,嘭一声把安迷修震醒。随后踢踢踏踏上楼,脚步声十分有穿透力。安迷修好像被他踩在胸口上,雷狮走一步他的心脏就跳一下。安迷修忍无可忍,打开房门喊:“你能不能轻点!”
雷狮回头瞥他一眼:“哦。”
如风过耳,脚步声没停。
安迷修为此跟雷狮打过架,两个人不约而同瞄准对方的脸打。但都是窝在办公室搞文字工作的,缺乏运动,谁也讨不到好。后来安迷修买了个耳塞,不跟雷狮一般见识,勉强解决事端。
有时周末雷狮难得在家,安迷修就做一桌菜,两人吃饭的时候最和谐,安安静静的,有时也会聊天,各自讲些不敏感的工作趣事。雷狮很久后才发现安迷修是圣空集团旗下公司的,并且导致他当年四处找住处的罪魁祸首,好像就是雷狮手批的一个房产方案。
雷狮从容听完,表示强烈谴责,和安迷修一起声讨集团高层勾心斗角,黑心老板害惨员工。
但生活还是好事多磨。他们都有工作不顺心的时候,偶尔撞到一起就会愈演愈烈,发展成宇宙大爆炸。他们有争不完的导火索,扔错衣篓的衣服,不洗的袜子,或淡或咸的饭菜,卫生间地板上没拖净的水,诸如此类。鸡毛蒜皮的小事,三言两语就能吵起来,最终上升到人身攻击,互相问候亲属,然后提拳就揍。
雷狮以为安迷修看着温文尔雅一个人,打架一定是个弱鸡,谁料与他分庭抗礼。有一次安迷修动了真火,把他按到地上揍,一周过去,雷狮的胸口上还淤青未消。
气出完了,生活继续,两人顶着肉|体的伤痛和满身大汗,还要去抢夺浴室。雷狮冲着澡,外面疯狂拍门,气急败坏地骂他“老鳖吗洗这么长时间”。水流浇到伤处十分酸爽,雷狮摸了摸嘴角的擦伤,竟然觉得挺畅快。
他以前就算满心的烦躁,也没有地方发泄。他看不惯家里的做派,也不想吃嗟来之食,搬出去一个人独立生活,结识商业伙伴,培养自己的势力网,雷王如今如日中天,他也有八成的功劳。可是外界只看到了他的身份,他的血缘,他既得的名誉与财富。
雷狮其实没什么知心朋友,他看不上人家,旁人也不敢跟他交心,生意场上没有朋友。别墅和一些收藏品都是他用自己的钱置办的,父亲给的资金他一分未动。每天回家,就是几盏灯,公式化的家具,孤零又冷清的房屋。他把电视打开,制造一点人声,也不看屏幕,就着这点烟火气捱过长夜。
雷狮想,房子太大了。
所以他才起了招租的心思。
然后安迷修带着人间烟火,五味清欢,酸甜苦辣闯了进来,将他的寂静破为齑粉,酿成星辰。
雷狮觉得自己可能昏头了,他听着外面安迷修的叫喊声,弯了弯嘴角。
好像古早的花悄然绽放,后知后觉的闻到那么点芳香,尾调有些甜。
—TBC—
本来想写沙雕文,后面画风突然变正常了(?
比想象中长一点,分成两部分写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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